林嗎啡

自我自大,性慾上等

给他一根烟的时间

他走的时候把队服留在了椅背上,身上仅仅简单裹了件薄外套,走到外头才觉出了一点冷。他冲手掌呵气,温热的白雾融进飘飘摇摇的雪里,那点热度也很快就消散。并不是只有一点冷的,但是冷也好,疼也好,乃至孤独也好,很早之前他就习惯于轻描淡写地都归结为“一点”了。胜利失败,爱恨苦痛,在他身上没有了该有的波澜,淡得像弥散很久的一口烟。烟,对,他还剩了最后一包烟,理应在这个雪夜里被点起来,像所有有故事的人那样,站在理应缅怀的过往跟前抽一口,回忆像鲜艳的走马灯,在大雪纷飞的城市上空旋转,变色,直至褪成默片里的苍白与漆黑。是了,他到底还是不能免俗地把烟含进嘴里,给那些应有的怀想一根烟的时间。嘉世队徽高高地悬在俱乐部楼顶,战矛与红枫炽烈耀眼。当初定队徽的时候陶轩问过他要什么色。红色。他脱口而出。就要红色。那是一种不经细想的直觉,脱胎于矛尖上的血光、火花、又或者某个永不褪色的秋日,谁吵吵嚷嚷地说要带妹子去看最红的枫叶。而现在,在这冰凉的雪夜里,他没了矛,也没了鲜艳的枫叶队服,身上唯一一点红色,也只剩下手里烟头零星的火焰,给身无长物的他带来一点点点温度。

够暖吗?也足够了。一点火光不足以点燃整个冬夜,可足够温暖他一根烟的时间,足够他穿越马路、穿越过往、穿越俗世里零零总总的恩怨纠葛,足够他心头未凉的血流向不可知的来日,不至于被这场大雪熄灭。

他裹紧兜帽,朝马路对面走去。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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